第二十七章秦晓晴:但我却被渣男糊了眼,背叛了你,不……应该是说,我是故意的。樊夏天:故、故意的?秦晓晴:是,我处处不如你,但我想赢你。樊夏天:所以你抢了沈立?秦晓晴:是。樊夏天:那我谢谢你啊,把渣男抢走了。秦晓晴:……是我错了,大错特错。秦晓晴:如今我醒悟了,也不祈求你能原谅我,但在我离开之前,我还想跟你道个谢。樊夏天:唉,以后好好过日子吧。秦晓晴:嗯。秦晓晴回头看了一眼,路很长,但她...
第二十七章秦晓晴:但我却被渣男糊了眼,背叛了你,不……应该是说,我是故意的。樊夏天:故、故意的?秦晓晴:是,我处处不如你,但我想赢你。樊夏天:所以你抢了沈立?秦晓晴:是。樊夏天:那我谢谢你啊,把渣男抢走了。秦晓晴:……是我错了,大错特错。秦晓晴:如今我醒悟了,也不祈求你能原谅我,但在我离开之前,我还想跟你道个谢。樊夏天:唉,以后好好过日子吧。秦晓晴:嗯。秦晓晴回头看了一眼,路很长,但她不怕。秦晓晴:谢谢你,师父。樊夏天:啊……秦晓晴没有再多说,拖着行李箱走了,背影坚定决然,全落在了站在二楼窗台的高幸眼里。樊夏天关上大门,抬头就朝楼上喊。樊夏天:我都看见你的影子了,躲着也没用!高幸拉开窗帘,双手环胸朝下面看。高幸:我没躲。樊夏天:是啊——你没躲。高幸:……有毛病。樊夏天:嘿嘿嘿,你都得到一笔巨款了,下来请我喝个酒呗。高幸:明天考试,喝什么。樊夏天:对哦!明天考试!啊啊啊啊啊啊,不会又要挂科吧,不是吧。高幸:……你安静点,不就是考个试。樊夏天:啊啊啊啊啊!啪 ~ 高幸拉上窗帘关上窗户。高幸:嚯!这个樊夏天,简直吵死了。嘀嘀嘀,新到的信息跟樊夏天一样聒噪,高幸拿起手机看信息,赫然是孙助理。孙助理:樊助理?不,应该说是高律师,有空一见?高幸:……高幸下楼的时候,樊夏天就问。樊夏天:小老太晚饭你怎么解决啊?高幸:我出去一趟。樊夏天:不带上我?高幸:不带。樊夏天:你这是见谁呢?但高幸没答,直接走了。樊夏天:不是解决了一件大事嘛,眉头怎么还拧得这么紧……高幸打车到了约定地点,就在江边凉亭,孙助理已经在等了。孙助理:樊助理?不,高律师好,恭喜你今天打了漂亮的一仗。高幸:你至少应该给我一个解释,否则我还会想着自己有掩饰的余地。孙助理:虽然我接受这个假设用了很长时间,但最后还是接受了。孙助理: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时候互换了身体,但是灵魂是骗不了人的。高幸:哦?孙助理:你和樊夏天完全是两个相反的人,本来我只是怀疑,但直到樊胜利的出现。高幸:樊胜利?孙助理:是我让樊胜利去你们店里闹事。高幸:然后你躲在暗处观察我和夏天?孙助理:对,也因此确定了你们……这惊人的事实。高幸:所以你要怎么做?上交国家?孙助理:我没有这个打算,如果有,我不会来打草惊蛇,让你做万全的准备。高幸:那你特地来找我是为了什么?孙助理:没什么,就是说说话。高幸默了默。高幸:孙助理你知不知道,我一向很敬佩你。孙助理:高律师敬佩我什么?高幸:你没有必要活在沈立的背后,你也是个很有才华的人。孙助理:是,但我没有你这样的勇气,敢跟他公然对抗。孙助理:一旦对抗,拒绝他的提议,那我的人生会完全错乱。高幸:哦,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考虑,你并不是个懦夫。孙助理:高律师是这样看我的?高幸:是。孙助理:这倒是让我意外了。高幸:我一直是这么看你的,你和秦晓晴,都是被沈立毁掉的人,也都是我很惋惜的人。孙助理不是不明白她这话是在拉拢他,可是却让人无法抗拒。孙助理:高律师真的是一个很有魄力的人,你远比沈立要强。高幸:这句话毋庸置疑。孙助理:以后沈立不会再让我为他办事了,我现在已经是半退休状态,拖你的福。高幸:不客气。孙助理:但我很开心。高幸:终于不用为沈立跑那些破事了?孙助理:是,葛莉那边对我的误会,我想你可以很轻易打消她的疑虑。高幸:我完全可以办到,她本来也是一个没有心机的人。孙助理:唉,被你利用了。高幸:但凡能被别人挑拨感情的夫妻,那说明他们夫妻之间本身就有缝隙。孙助理:你这话说的没有错。高幸:你常年替沈立做假账,诸多隐瞒,葛莉多少会察觉,恰好是你的遮遮掩掩,才让我有缝隙可以钻。孙助理:确实,就好比你和沈立,没有缝隙的话,秦晓晴也没有机会。高幸:……果然是不服输的孙助理,知道怎么还击。孙助理:过奖了。高幸:你如果不打算揭穿我,也打算要以此要挟,那我想我们可以做朋友。孙助理:高律师最后一句话,我记在心里了,虽然只是你拉拢人的手段之一。高幸:你倒是很了解我。孙助理:就算我真的说出真相,相信的人会有几个?孙助理:哪怕真有人相信了,那即便证明了你们的身份,那对我有什么用?高幸:确实没用。孙助理:所以我想把这个秘密藏起来,当做高律师欠我的一个人情。高幸:可以。孙助理:高律师总是答应得这么快,但是你跟沈立一样,未必会做得到。高幸:如果是我的朋友,我会做到。孙助理:不是呢?高幸:那……你就是个屁。孙助理:……哈哈哈,高律师还是变了一些的,比以前的你好,起码能感觉到一点人情味了。高幸:嗯。孙助理:那我是不是高律师的朋友?高幸沉默了一会,到底还是点了点头。孙助理:说实话,我很高兴。高幸:哦,我倒是有点不高兴,毕竟你为虎作伥那么多年。孙助理:立场不同罢了。高幸:没什么事的话,那我们就散了,我还得回去吃晚饭。孙助理:我还有一件事。高幸:什么事?孙助理:下次高律师请人替我 P 不雅照的时候,麻烦把我 P 得好看一点。高幸:……这孙助理,原来也是个冷笑话大王!樊夏天:过、过、过!顺利、顺利,大吉大利!杨淼淼:一大早的,高姨在那边拜天拜地干嘛呢?沈开:求四方神灵保佑,科二补考顺利通过。杨淼淼:哦!高姨——加油啊!樊夏天:加油!高幸:幼稚,毫无科学根据。沈开:这在心理学上来说叫心理暗示,是一种积极的暗示,有时候还挺管用的。高幸:还是幼稚。沈开:……樊夏天:别跟她讲道理,她就是道理。沈开:是的,中午考完了回来吃饭呀,哥和绵绵姐说一起过来吃饭。樊夏天:我们考完试还不知道得多久,估计中午回不来。杨淼淼:也少备我一份。沈开:你去外面吃?杨淼淼:对啊,钱师兄约。沈开:哦……杨淼淼:吃完饭看电影,逛街去游乐场,估计晚饭也得在外面吃。沈开:……哦。杨淼淼:我先上楼准备了,回见 ~沈开:回见。高幸和樊夏天看着蹦蹦跳跳上楼的杨淼淼,又向沈开投以意味深长的眼神。沈开:……我又不在乎!樊夏天:行行,我们出门了,你们小年轻自己解决午饭吧。她们都出门后,沈开觉得这屋子空荡荡的,算了,他还是去弄猫舍狗舍的事吧,中午他也不回来了。几人都出了门,谁都忘了通知沈正言和林绵绵一声。等中午两人拎着菜过来,发现家里空无一人。沈正言:人?沈开:我不在家呀,在爱心之家这和志愿者们一起吃午饭。沈开:妈她们没回去?沈正言:没有,在店里?沈开:不是,去考驾照了,哦,她们说了可能不回来。沈正言:……淼淼呢?沈开:她也不回去。沈正言:所以……你们各自有着落,都忘了告诉我了?沈开:这……我错了老哥,我……沈正言:再见。沈开:哥!在厨房里忙活起来的林绵绵见他聊完了电话,问道。林绵:怎么了?家里的人都去哪了。沈正言:一个个都有约。林绵:啊?那这么多菜怎么办?沈正言:我们吃。林绵:那就煮两个菜吧,别的都冻起来。沈正言:别煮了,都冻着吧,我们去外面吃。林绵:好呀,不过他们到底跑哪去了。沈正言:不知道,走……林绵:嘘。林绵忽然听见外面有异样的动静,她低声。林绵:小白和大橘在家吗?沈正言:乔美带到店里去了。林绵:我好像听见了奇怪的动静……沈正言:我去看看。林绵:带上刀!沈正言:……说不定是他们回来了。客厅里静悄悄,但院子里确实有人的喘气声。樊胜利:妈的,别人的院子里都是花花草草,你这里全都是菜,农妇就是农妇。樊胜利:都住上这么好的宅子了啊,那连几百块钱都不给我。沈正言听见了陌生人说话的声音,伸手拿起桌上的瓶子,一个闪身出去。沈正言:你是谁?樊胜利:卧槽!怎么家里还有人。沈正言:别跑!樊胜利拔腿就想翻墙出去,但跳得太急,没跳过去,衣服反而被挂在了护栏上。他在护栏上悬挂着,想走不行,想回头也不行,又急又气。林绵:你是谁?小偷?你怎么混进小区里来的。樊胜利:要进哪个小区还不容易吗?我告诉你,你最好放开我,这房子可是我亲妹妹的。沈正言:谁是你亲妹妹?林绵:咦,我怎么觉得我见过这个人……对了,上次小美在群里发的小视频,可不就是他,那个来闹事的。沈正言:你是……樊姨的弟弟?樊胜利:对咯!还不快把我放下来。沈正言:你来这里做什么?樊胜利:当然是找我姐啊。林绵:你撒谎,如果是找樊姨,你就该光明正大地进来,而不是鬼鬼祟祟翻墙。樊胜利:我敲门了,没人应声。林绵:门口有监控,我去查查。樊胜利:嘿,你这丫头片子!行了,我承认,我没敲门。沈正言:你想偷东西。樊胜利:我就是想来看我姐。沈正言:你就挂在这吧,我报警。一说报警樊胜利就想起那天进局子蹲了半天的事,那叫一个不自在呀。樊胜利:别报警啊,你先告诉我姐我来了,她可不想我进局子。沈正言想起那天母亲和樊姨吵架的根源,不就是因为母亲把樊胜利送进了警局?他收起了电话,拿着手机拍了照片录了视频,才给他解围。樊胜利:还拍照,你可别外传啊,丢人。沈正言:你也知道丢人?偷到亲姐姐家里偷东西。樊胜利:我再说一遍我不是来偷东西。樊胜利:(要不是那个狗屁孙助理突然全方面拉黑我,钱没着落了,我才不折腾来要钱。)林绵:你可以走了,樊姨不在家。樊胜利:我知道她不在家,要知道的话我……林绵:就不翻墙了是吧?你是盯好了他们四个人的行踪才翻墙的是吗?林绵:可是没想到我们会有钥匙进来,刚好被我们逮个正着。樊胜利:这话我可没说,你这小姑娘不要瞎猜。沈正言:你走吧。樊胜利:不让我进去坐坐?吃午饭没,算我一份呗。林绵:……怎么会有你这么无赖的人啊!樊胜利:你喊她樊姨,那你得喊我一声叔,姨和叔一样亲。说着樊胜利就想嬉皮笑脸地进去找吃的,被沈正言伸手拦住。沈正言:如果你擅自闯入私人领地被揍,那我属于正当防卫,就算我不报警抓你,你报警也奈何不了我。沈正言:你觉得我能不能打得过你?樊胜利:……不就是一顿饭!这都不给,我走就是了。樊胜利骂骂咧咧走了,他走着走着就觉得刚那年轻人的气质跟他姐……对,跟现在的他姐挺像的,虽然脸像那个高幸,可脾气性格,简直跟他姐一模一样。樊胜利:……我怎么觉得这么怪呢……樊夏天你跟变了一个人似的,还不如高幸像我姐呢。樊胜利:我在瞎胡闹想什么,嘁。樊胜利走了,但林绵还没有放松警惕,给小区门卫打了个电话,让他们加强防护。门卫:不好意思林小姐,刚才我们查了监控,发现他是混进装修车里进来的。门卫:我们一定加强警戒,真的非常抱歉,您没有损失什么吧,需要我们报警吗?林绵:没有损失什么,不用报警。林绵挂断电话有些奇怪。林绵:为什么不报警?他这次敢来,难保有第二次。沈正言:樊姨不想,上次也发生过这种事,樊胜利来店里闹事,我妈想报警,可被樊姨阻拦了,两人还发生了争执。林绵:啊……那我就想不通了,樊姨也不是那种包子性格呀。林绵:她也不会想不通如果不给樊胜利一点教训,他还会来闹事吧?沈正言:我也不太清楚,不过午饭……林绵:还是在这吃吧,我下午没班,你吃完去上班,我在这守着,免得他又摸回来。沈正言:就留你在家,太危险了。林绵:没事,有事我找保安。沈正言:我带了电脑,可以线上办公,不回公司了。林绵:好吧,其实……我心里也毛毛的。沈正言弯身抱了抱她。沈正言:我知道。林绵:嗯。也不知道高姨她们考完了没有,都这个点了。话音没落,白菜群里就接连响起了信息。樊夏天:我!!科二通过了!啊啊啊啊啊!杨淼淼:恭喜恭喜啊,啪啪 ~~ 撒花 沈开:恭喜,那……樊姨呢?高幸:我需要你们担心?杨淼淼:樊姨真棒,还是这一如既往该死的自信呀 ~~林绵:恭喜高姨和樊姨顺利通过考试。沈开:不过还有科三科四呢。樊夏天:你这小子就不能让我高兴三分钟,好歹等我吃完午饭再说,饿死我了。高幸:去吃饭,回见。沈正言:既然都考完试了,那我说一件事。沈开:好严肃的样子,不是我们大家都撇下你们,要算账吧?沈正言:刚才樊胜利混进了小区,翻墙进来,看样子是想偷东西。樊胜利:……然后呢?林绵:被我们看见了,然后拍照录像留证据,就让他走了。林绵:樊姨放心吧,我们没有报警。樊夏天:唉……杨淼淼:为什么不报警啊,他的行为很危险的。高幸:我们回去处理,现在散会。沈正言:好。沈开:收到。杨淼淼:???林绵:先散会吧,回来碰面了再说。高幸:是的,散会。樊夏天:死性不改,死性不改!樊夏天:还敢翻墙偷东西,他脑子里想什么呢?要不是高幸没有点带骨头的菜,这会咬牙切齿的樊夏天非得像只老虎把骨头都嚼碎了。高幸:吃饭不要生气,对肠胃不好。樊夏天:我要有这自控的能力早修身成老尼姑了。高幸:但生气没有用。樊夏天:我知道没用,我也想像你一样,一忍能忍二十年。高幸:我忍什么忍了二十年?樊夏天:呐,你问的我才说的,沈立的事呀,卧薪尝胆二十载,才终于反击成功。高幸:……我需要提醒你,不是我想忍这么久,而是没有一个合适的时机。高幸:秦晓晴蠢个五十年,那我也得等个五十年,她蠢个一年,我第二年就可以反击了。樊夏天:啊,这样呀……高幸:是,主动权不在我的手上,所以我只能忍。高幸:但是小老太,现在你手上有主动权,你完全可以不用忍让。樊夏天:我……我不能不考虑我妈的心情,她都八十多岁的人了,身体又不太好。樊夏天:她最疼的就是樊胜利,以樊胜利那个人渣性格,我敢把他往局子里送,他就敢告诉我妈。高幸:他就是知道你这个软肋,所以才对你肆无忌惮。高幸:之前是当面要钱,现在不敢去店里闹事了,直接摸到了家里来。樊夏天:是啊,要不我搬走吧,不然……高幸:你是不是傻?我说了那么多,你的重点就放在这上面?樊夏天:别教训我嘛,我就是觉得给你们添麻烦了。高幸:没有这回事,而且你总是忘记,现在我才是樊夏天,你难道要我搬出去?樊夏天:那当然不是!我哪敢呀。高幸:所以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,需要找另一个办法解决。樊夏天:我想不出来,能想到的话,早就摆脱他的纠缠了,唉。高幸:你妈只疼你弟,不疼你?樊夏天:不疼。高幸:哦……樊夏天:我爸不让我念书,她不吭声;我爸让我辍学干农活,她也不吭声。樊夏天:我爸要把我换彩礼钱,她还是不吭声。樊夏天:我在婆家受了委屈跑回来,我爸把我打了回去,她也不说话。樊夏天:她的外孙女受欺负,我要带她走……高幸:你妈还是不说话?樊夏天顿了顿。樊夏天:不说话,但是……她给我塞了三百七十七块三毛钱……高幸:嗯?樊夏天:她说那是她偷偷攒了半辈子的钱,只能给我这么多。高幸:……这么看来,你妈还是疼你的,只是她自己也是个受害者,根本无力反抗你爸。樊夏天:所以呀,虽然人生前三十年我真的恨她的不作为,但是就那一刻,我原谅她了。樊夏天:我是不是很傻?高幸:没有。樊夏天:我爸过世后,我妈明显开心了很多,但是她老了,得靠我哥我弟养着。樊夏天:八十多岁的人身体也不好,我真的不想让她老年操心那个混账弟弟的事。樊夏天:小老太,你懂吗?高幸:嗯,懂。樊夏天忽然有些意外高幸理解她,而且理解得这么快,换做以前,高幸非得继续冷嘲热讽吧。高幸:但事情总要去解决的。樊夏天: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?只要不让我妈知道。高幸:只要你动了樊胜利,他知道你的软肋,就一定会让你妈知道。樊夏天:对呀,所以我才头疼。说实话高幸不擅长处理这种要顾及前后的事情,如果是她,她不会去管樊妈妈的情绪。直接对樊胜利下手,以绝后患。樊夏天:先吃饭吧,饭菜真的要不香了。樊夏天:也不知道店里怎么样了,一会你回家,我回店里,我怕樊胜利又去店里闹事。高幸:好。吃过午饭,两人一个回家,一个回店里。此时乔美刚吃过午饭,还没客人进店,她打算看会书。老婆婆:这里好香啊。乔美抬头看去,是一个满头银发身材削瘦的老婆婆。乔美:婆婆这里是卖酒的地方,对了,还有一些糕点。老婆婆:糕点啊?糕点我吃得动,这个我吃得动,没牙的老太婆只能吃这些。老婆婆:有米酒吗?就那种用糯米酿的,甜甜的,度数很低很低的米酒。乔美:有的婆婆,但不知道是不是跟您喝的一样,我给您开一瓶。老婆婆:要是喝不惯就浪费了……拿回家要挨骂的,不开了吧。乔美:没事的婆婆,我挺喜欢喝的,要是您喝不惯那我自己喝,不收您钱。老婆婆:这不好这不好,不能欺负你小姑娘。乔美:婆婆没事,换成老板娘也一样。老婆婆在柜台边上坐了下来,台面略高,她人又瘦,苍老的面庞跟这有些时尚的地方显得格格不入。她打量着这四周,看看柜子上琳琅满目的酒。老婆婆:这些酒可真好看啊。乔美:老板娘亲自摆的。老婆婆:你们老板娘什么都会。乔美:我们这有两个老板娘,酒是樊姨摆的,规矩是高姨定的,店里大部分事情都是高姨在管。老婆婆:哦哦,很厉害呢。乔美:是呀,婆婆,酒开好了,您先尝尝。米酒色泽米白,还有米粒在杯中悬浮。入口甘甜,酒香醇厚,没有一丝酒的冲鼻味道。老婆婆:好喝,这一瓶都给我吧,小姑娘,再给我拿一些吃的吧。乔美:好嘞,婆婆您该不会是还没吃饭吧,您从哪过来的呀?老婆婆:好远好远的地方,转了三趟车呢,多亏了一对好心的年轻人领我过来,不然我都找不到地方。乔美:咦?婆婆您是亲自过来的?乔美意外了,循迹过来的年轻人不少,但是循迹而来的老婆婆还是头一个,更何况这老婆婆看起来都有八十岁了。一个曾祖母级别的人找个酒屋做什么?樊胜利:小美同学,今天又只有你一个人啊。乔美:……你怎么又来了!你出去!乔美怕这无赖吓到老婆婆,赶紧走到柜台另一头,顺带堵住了半身高的矮门。乔美:你可别乱来,陈师傅这会就在烘焙房,可别让他知道你又糟蹋他的糕点。一听那个壮汉在,樊胜利没敢造次,但还是往前探身,伸手拿了几块蛋糕吃。樊胜利:你可别喊,不然我又大喊大叫,帮你赶客哦。樊胜利:看来樊夏天还真的不在啊,不在家也不在店里,跑哪浪去了。乔美:樊姨考驾照去了,不像你,不务正业!游手好闲!樊胜利:嘿,你这小丫头想挨揍啊。说完樊胜利就作势要打她,吓得乔美连忙往后退。樊胜利:哈哈哈,看看你的脸,都吓成白纸了,至于这么胆小吗?樊胜利:不是说初生牛犊不怕虎?我看你就是只老鼠。乔美:你……我不跟你计较,你就是个无赖。樊胜利:那你报警啊,你报警我就走,跟上次一样,把我抓进局子里。樊胜利:不过啊,樊夏天可不想我蹲局子,不然非得把我妈气死。樊胜利:你送我进去,回头她还得捞我出来,好麻烦哦。乔美:你就是吃定了樊姨心软。樊胜利:她还心软?心软就该给我钱,给我吃的,给我找份好工作。樊胜利:而不是自己在这做老板娘,好安逸哦,都不顾亲弟弟的死活。老婆婆:你要她怎么顾你的死活?这么多年来,她顾你顾的还不够多吗?老婆婆:不成器的玩意!樊胜利一抬头,耳朵已经被人狠狠揪住了,他看清楚揪着自己耳朵的人,立刻惊呆了。樊胜利:妈!你怎么来了?乔美:嗯?妈?樊妈妈:我听顺意说你又到处找你姐的麻烦,果然!果然!樊胜利:我没有!姐她欠我钱了,真的,欠了好多,她没出息。乔美:你撒谎,樊姨才没有欠你钱,是你耍无赖。樊妈妈:你姐怎么会欠你钱,夏天那么勤快,那么要强,她打死也不会要我们的钱的。樊妈妈:你姐好不容易自己做点自己的小生意,你还敢闹事。樊胜利:妈你糊涂了!我没闹事。樊妈妈:你闹事了,我都看见了,坐在那个边上看见了,看的清清楚楚。樊胜利:都说了没有。樊妈妈:所以我报警了。樊胜利:?乔美:报、报警了?樊妈妈:是的,我报警了,让警察抓你,你不听话,不懂事,抓你。樊胜利:卧槽!你可真是我亲妈!樊妈妈:让警察管管你,让你欺负你姐,揪你耳朵。片刻,外面警鸣大作,警察进来了,樊胜利直接傻眼了。樊胜利:妈!樊妈妈:天降正义呐!乔美都愣住了,而且她这会才突然发现,樊妈妈说话好像有点不太对劲,就像是个……小朋友?乔美在白菜群里发信息的时候,樊夏天和高幸正在回来的车上。这消息不但把樊夏天炸出来了,群里的几人也都纷纷出现。乔美:樊胜利刚才被警察抓走了!樊夏天:什么?樊胜利那王八蛋被抓了?小美你又报警了?杨淼淼:抓得好呀 ~沈开:虽然不厚道,但是还是想笑。高幸:谁报的警?乔美: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……是樊妈妈报的警。高幸:哪个樊妈妈?乔美:……就是樊姨你妈,你亲妈。樊夏天:啊?老太太在哪报的警?乔美:中午她来了店里,刚好樊无赖来闹事,老太太看不过眼,亲自报警抓人了。樊夏天:……沈开:卧槽,酷啊!杨淼淼:酷毙了!这是什么爽文套路?林绵:真的没想到樊妈妈竟然大义灭亲了。沈正言:现在樊妈妈在哪里?乔美:还在店里吃糕点。樊夏天:老太太身体看起来还好吗……乔美:说不上来,就是身体看着健康,但精神状态好像不对劲。高幸:不对劲?乔美:不好意思哈樊姨,我是觉得有点……老年痴呆……网络彼端的樊夏天看见这几个字愣了愣,老年痴呆……高幸:你上回见樊老太太是什么时候?樊夏天:一年前了吧,那个时候她还好好的,精神很好,身体也很好。樊夏天:怎么就老年痴呆了……哎。虽然高幸并不觉得乔美是判断错误了,但是话到嘴边,就变了词。高幸:或许是小美误判了,她小姑娘,不懂这些。樊夏天:但愿吧。她们两人还在路上,樊老太太已经快吃饱了。樊妈妈:这种酥软的糕点真的好吃,而且不腻,还有桂花香。樊妈妈:以前我们乡下没什么好吃的,家里又穷,可孩子多呀,逢年过节家里磨了米粉,多少得做些糕点。乔美:那是不是做的桂花糕点?樊妈妈:是的是的,村口有好大一棵桂花树,一到桂花飘香,全村人都去打桂花。樊妈妈:打回来晒干,可以做上一年份的糕点。乔美:那现在桂花树还在吗?樊妈妈:还在呢,村里的老人一个个去世了,桂花树还一直在。樊妈妈:夏天不爱吃桂花味的糕点,你说那时候那么穷,也没什么好吃的,不喜欢的多少也会往肚子里塞,吃饱再说对吧?樊妈妈:可夏天不是,她从小脾气就拧,长大了更拧,拧着拧着就不回家了,不见了。乔美:奶奶……樊妈妈:我想夏天了。乔美:……老板娘很快就回来了!她们正在路上呢。樊妈妈:饭点都过了,这么晚,学校留堂了吧。乔美:……陈友:老太太吃好了吗?还有什么想吃的没?樊妈妈:吃好了,你做的东西真好吃,就是这个软绵绵的东西我吃不惯。陈友:是我疏忽了,一般老人家吃不惯奶油,我还是给您多拿点中式糕点吧。樊妈妈:别,别,给我包起来吧,我带回去给夏天吃,夏天喜欢吃,你看她多胖,吃甜食吃的。樊妈妈:我都说了,吃多了甜的对她牙不好,她总是不听。乔美:一会樊姨就回来了,您不用带回去了。樊妈妈:她不是要上学吗,怎么往这跑?跟你一样,打零工吗?樊妈妈:唉,夏天从小就苦,带点好吃的给她,带点好吃的给她……乔美和陈友相觑一眼,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。陈友:我帮您打包起来。樊妈妈:一共多少钱呀?乔美:不用钱了。樊妈妈:那可不行呀,要给钱的。乔美:这……陈友:今天店里做活动,全免。樊妈妈:你们唬我。陈友:没有。樊妈妈:我有钱的,存了好几百,我偷偷攒的,攒起来给夏天交学费的,她爸不让她念了。樊妈妈:你们说读书多好啊,读书可以去外面走走,可夏天不争气,门门不及格。乔美:……那奶奶你还让樊姨上学?樊妈妈:她不是想念书吗?只是脑子不太好用。陈友:老板娘回来了。樊夏天见到似乎比去年更加苍老的母亲,喉咙一哽,差点就当场喊妈了。还好高幸察觉到她的冲动,先开口了。高幸:妈,你怎么来了?樊妈妈:谁叫我?高幸:我,夏天。樊妈妈:我家夏天才没有这么高呢,她就是个又矮又胖的小胖墩, 还黑, 还丑, 浑身上下没个好的。樊夏天:……乔美:亲妈!樊妈妈:打包吧,我要回家了, 我的夏天该饿了。高幸:你知道怎么回去?樊妈妈:知道啊, 我住在樊家村,进了村口一直走, 一直走, 走到尽头就对了。乔美:……要不您再坐会把。樊夏天:你们去烘焙房再拿点吃的,我们陪着老太太。乔美:嗯嗯好。陈友:行。两人一走, 樊夏天的眼眶就瞬间红了, 她上前抓住母亲的手, 端详她的脸。母亲的脸满是皱纹,深深的褶子里都是岁月的痕迹。樊夏天:你来这干嘛呀?樊妈妈:找我的夏天呀, 给她买好吃的,吃了喜欢的东西开心了,学习就能变好了。樊妈妈:你说是不是?高幸:是的妈。就算樊老太太已经老年痴呆, 但高幸还是不想樊夏天就此暴露互换身体的真相。多一个人知道,风险就更多一些。樊夏天重重叹了一口气, 抓着她的手不愿意松开。樊夏天:我去给樊富强打个电话,让他来接妈……樊夏天:他怎么照顾的妈, 竟然让老太太一个人跑出来。樊夏天:到底是怎么摸到这来的,明明离老家那么远,那么远……樊妈妈:我转了三趟车呢,小孙儿给我画了张地图, 我一路问人, 可算是到了这。樊妈妈:妈妈是不是很厉害?高幸:很厉害,那现在怎么安排?先带回家,你再联系樊富强?高幸猜到樊富强就是樊夏天的哥哥, 他们兄妹三人的名字太好认了。樊夏天:先这样吧,你家又得塞一个人了。高幸:你跟我客气这个?樊夏天:唉。高幸:别多想了, 先回去。两人把老太太带回小区,估摸老太太也累了, 在车上就睡着了。樊夏天看着倚在自己肩上的母亲,又一次叹气。高幸:半个小时的路你都叹了十次气了。樊夏天:我这不是发愁嘛,老年痴呆这病有治吗?高幸:目前还没有,只能尽力控制, 延缓发展。樊夏天:唉,那我哥那个马大哈哪能照顾得好她, 你看看从村里到这,起码两天的路程。樊夏天:我哥连个电话也没,估计以为她去我老姨家窜门了吧。高幸:他回你信息没?樊夏天:他不会玩手机, 刚电话没回,可能去地里干活了。高幸:你哥多大?樊夏天:六十好几。高幸:那还要干活?司机:一看大姐你就是没去过农村啊,在农村只要还有力气干活,都得下地。司机:就算不是为了赚点粮食钱, 那也是闲不住。司机:别说六十好几,在地里八十的人都见得着。高幸:噢……真的就是操劳一辈子。司机:那可不,老太太这是怎么了?病了?樊夏天:是病了。